[写于2017年]

旧中国糟糕；新中国好？

最近我脑海中出现了一种现象，似乎在过去一两周内突然浮现出来。这是关于旧与新之间的关系，那些行动者与记录者，粗犷与纯净之间的关系。在许多方面存在着裂痕——行为、习惯，甚至可能是意识形态——而当代这一代人，坐落于数千年历史的朝代和手写历史的边缘，却通过像素化的镜头仰望星空，反应自然是目不转睛。目不转睛，目瞪口呆。因为人们用手做事情——这真是令人着迷。确实如此，尤其是在当前的时尚是尽量遮住皮肤以避免变得更黑，玩LOL（英雄联盟）来打发时间，并且每天三次去食堂获取食物的情况下。我的一位学生说她的男朋友很丑，因为他太黑了。他们曾经叫他“黑子”。这该如何处理呢？

有什么区别？

旧中国可怕、消瘦且衰败——它是所有形容词的集合（看不见的太阳、难以捉摸的太阳、被新污染遮蔽的太阳），在呼吸中沉重地起伏。它是历史重压下的垂眼。它是在一群老年人中打麻将或下中国象棋，像流浪猫一样弯腰，迷失在科技与变革的迷雾中，身处风暴的中心，在怀旧、常规、传统与静止中寻找庇护。

它是广场舞的庄重， incongruously 被LED屏幕的广告和静默的宣传片照亮。它是不断被书写在公园的铺石上，由弯腰的男女形成直角，过去时代的居民，从他们的过去中提取浇水的文字，扫过石头——只为与其他的一起被冲走。水管洒落水洼，石板被清洗。它是冥想的、持久的，从不屈服，耐心地在背景中嗡嗡作响。

它是短暂的和永久的，紧紧相依和被尊崇。寺庙、水、工作、米、下垂、美丽、真实——光辉、悲伤。旧中国像一块巨大的混凝土板支撑着新中国，无法改变，被新中国的怪物重建项目、社会动荡、超现代化和微信所压制。它的歌声悦耳动听，但指甲却在破裂，年轻人的心中不再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他们像金星一样炫耀新中国的徽章。旧的钟声悲伤地响起，随着过去的剥离而聚集在一起，吃着瓜子，喝着茶，像贝克特的角色一样咯咯笑，半死不活，被笑声和宁静所抓住。

新中国像一辆巨型卡车，精力充沛且毫不留情。它是水泥、玻璃、实用主义——闪亮的、沙沙作响的仿皮和长款羽绒服，时尚之城，色彩，漠不关心，拍照的天堂，男朋友和女朋友，逃避传统——缺乏过去，永恒的现在，未来在召唤，勤奋、艳丽、喧闹、无法无天，辉煌地包含以上所有，毫不掩饰地一切，且丰富多彩。它高耸于一切之上，不断巡视，俗气而面无表情，华丽而咯咯笑，充满生机，永不停息——模式、专利和自我发现——舞动自我。

它是瓶装绿茶和充气包装的假可颂，8000元的T恤和财富的展览。它是在LED灯光、聚光灯下、拥挤的购物梦中跳着科技舞，粉色的头发和头像。它是与不断变化的流动、自我和自我身份的概念相适应。它是毫不掩饰的，独自一人，旁若无人，和自己斗争，为自己而战。它是最引人关注的，只有当这种无聊源于过度刺激而因此麻木时，才会显得无聊。它是微信。它是自我繁殖、自我复制、引发模拟的，不断在屏幕上输出自身存在的版本。它是在自拍之间吐出鸡脚，和美白脸颊和牙齿以符合新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