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青春期

張婉:青春期如何渡過?

次仁頓珠:這個時期,女生的事情特別多,在草原很多15、16歲的牧民已經結婚了。學校裡,15、16歲的女生因為和男生發生關係了,學校開大會的時候,讓女生站在前面受批評,很多社會上的人晚上到女生宿舍去偷情,被老師抓住的特別多,沒有抓住的就更多了,這其中多半是牧民也有年輕幹部。有些女生懷孕後,回家生孩子當牧民,當時沒有什麼打胎的。這樣的戀情多數是沒有婚姻結果的。這種情況在我們這裡根本就不受任何歧視,對這些孩子同樣視若珍寶。

還有一些跑回去的,包括男生、女生,是教學體制上的問題,比如說,我記得非常清楚的是,我們剛到初一的時候,我們班裡有個女生,她由於考試考了零蛋,學生沒什麼,老師挖苦她。老師走到她面前的時候,戲謔的說:我怎麼聞到了雞蛋的味道。

後來,這個女生受不了老師的挖苦就輟學回家了。現在想起來,老師這樣的舉動對學生自尊心傷害很大,這個女生因此喪失了學業。

當時,這樣的事情特別多。

我們互相之間喜歡取笑顯得親切。起外號,或者用對方的缺陷做外號,比如說大耳朵什麼的,包括你生理上的缺陷都可以做外號,甚至用你的生殖器做文章。我們有個同學長得特別帥的一個男生,他的長相上找不出毛病,然後,他的生殖器比較大一些,就一直叫他大生殖器。有意思的是,這個男生就是喜歡脫褲子,把玩自己。20多歲的時候,我們仍然這樣叫他的外號。他也很習慣。

耳朵,牙齒,嘴巴,身材,行為上,反正找到缺陷就可能成為那個人的外號,還有的就是用小名,到現在為止,我60多歲,很多人並知道我的大名次仁頓珠,只知道我的小名才巴,才巴沒有特別的意思,就是次仁頓珠的暱稱。

私底下,老師和校長都有外號,最惡毒的就是,有個老師長得特別黑,也比較難看,我們就叫他豬糞。這個豬糞老師是個非常稱職的老師,教的漢語特別好,管得特別嚴,當時的老師看政治表現好就行了,不好好教書,這個老師是個藏族,他在我們的鄉當時叫智後茂鄉,他在鄉上當文秘,當幹部,就把《新華字典》都背了下來。給我們教書的時候,是教得最好的老師。這個老師應該不知道我們在背後給他取的外號。他也是我在學問上尊敬的一個。

我們的藏語老師,是個非常聰明,腦子好使,雖然後來當官沒有成為學者。但是,當時他的藏文他那個年齡段裡應該是全藏區最好的。教學方法也非常豐富。當時沒有正規的統一教材,他自己收藏的一些不允許拿出來的“毒草”,比如說藏文語法,他把自己的藏書拿出來,用蠟板刻出來,發給學生。他是我們初中的班主任,叫羅布藏。

當時我喜歡畫畫,所以寫字也比較好看,我犯錯誤之後,他不懲罰不批評,就是把我叫到辦公室裡去,把鋼板蠟紙放到我跟前,就可以了,這對我是最麻煩的事情,一天到晚就是“沙沙沙沙”的誊寫,刻鋼板。

後來,我們成了老朋友了。也沒有距離感了,對他不拘束。這個時候他說以他整天就盼望著我犯錯誤,這樣就可以找藉口幫他刻蠟板了。現在,我們還是很熟悉,經常見面,見面以後無話不談。回憶的時候,他也會說說,當時在女生宿舍裡抓住了什麼人,我們班裡有個比我小一歲的人,他就喜歡晚上到女生宿舍去,這個人警惕性特別高。

次仁頓珠,1961年10月生於青海河南縣。7、8歲至13歲在家務牧,13至21歲上學讀書。曾從事中學教師,司法文書,史志編寫等工作。2013年提前退休專門從事文學創作。1982年至今發表藏、漢文小說二百多萬字。部分小說被譯成英、法、德、日、瑞典、荷蘭、匈牙利以及新老蒙古文等多種文字,並選入藏、蒙地區大中院校及部分海外高校教科書。多次獲國內外文學獎。

ཚེ་རིང་དོན་གྲུབ་ནི1961ལོའི་ཟླ་བཅུ་བར་མཚོ་སྔོན་རྨ་ལྷོ་སོག་རྫོང་དུ་སྐྱེས། རང་ལོ་བདུན་བརྒྱད་ནས་བཅུ་གསུམ་བར་གནག་རྫི་བྱས། རང་ལོ་བཅུ་གསུམ་ནས་ཉེར་གཅིག་བར་སློབ་གྲྲིམས། སློབ་འབྲིང་དགེ་རྒན་དང་སྲིད་གཞུང་ལས་བྱེད། དེབ་ཐེར་སྒྲིག་འབྲི་སོགས་ཀྱི་ལས་ཀ་གཉེར་ཏེ2013ལོར་རྒན་ཡོལ་བྱས་ནས་ཆེད་དུ་གསར་རྩོམ་ལས་ལ་གཞོལ་བཞིན་ཡོད། 1983ལོ་ནས་ད་བར་དུ་བོད་རྒྱ་ཡིག་རིགས་གཉིས་ཀྱི་ལམ་ནས་བརྩམས་སྒྲུང་ཡིག་འབྲུ་ས་ཡ་གཉིས་ལྷག་སྤེལ། བརྩམས་ཆོས་ཁག་ཅིག་དབྱིན་ཇི། ཧྥ་རན་སི། འཇར་མན། འཇར་པན། སི་ཝེས་དན། ཧོ་ལན། ཧང་གྷ་རི། སོག་ཡིག་གསར་རྙིང་སོགས་ཡིག་རིགས་དུ་མར་བསྒྱུར་ཡོད་པ་དང་བོད་སོག་སློབ་གྲྲིང་དང་ནུབ་གླིང་གི་སློབ་ཆེན་ཁག་ཅིག་གི་བསླབ་དེབ་ཏུའང་བདམས་ཡོད་ལ། རྒྱལ་ཁབ་ཕྱི་ནང་གི་རྩོམ་རིག་བྱ་དགའ་ཐེངས་མང་ཐོབ་མྱོ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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