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有時候表面上很親的樣子,暗地裡可能又是另外一個樣子。我舅舅家生了一個兒子,頓時成為他們寵愛的對象,不忍心讓他受到半點的委屈。

作為親戚,就不可避免產生往來。我就是在這樣的過程當中認識了表哥,他學習成績好,我學習成績差,然而外公等人還在我家人面前說我學習成績很好,著實讓我感覺很別扭,這不是故意給難堪嗎?

小時候我喜歡玩電子遊戲,表哥也喜歡玩,於是我們決定看看誰更厲害。舅母自然向著自己的兒子,認為自己的兒子學習成績好,玩電子遊戲也一定是最厲害的。但是現實很打臉,表哥居然輸給了我。表哥於是非常生氣,開始耍賴,外公聞聲而來,是表哥贏了,是讓著表妹來著。

但是當表哥不在場時,外公在我父母面前又說,玩遊戲真厲害,連表哥都不是對手,真是太有出息了。父母當然聽得出來這言外音,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對於這樣的兩面三刀,我簡直受夠了,我不喜歡往表哥家裡跑,因為那裡的人處處都對我進行扭曲的捧殺,扭曲的捧殺換句話說就是反話。只要不是智商低到廁所裡面的人,基本上都聽得出來話裡面的意思。

學習成績不好,可能與我不太努力也有關,不過父母也從來不會給我這方面的壓力,因此我也不願意與表哥對比這方面。然而,這卻成了他們說反話的談資,每次見面時,我都感覺他們在舉辦一場學渣朝拜學神的儀式,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令我壓抑。我本來就有心理方面的疾病,如果長期被捧殺,恐怕疾病就無法痊癒,那麼又有誰能夠理解我呢?

後來四叔與四婶生了一個男娃,他是葉家目前為止唯一的男孫,因此得到了很大的重視。我姑母排行老大,不算,爸爸排行老二,生了我一個女兒,三叔沒有生育,四叔生了一個兒子,所以整體來看,儘管香火不太旺盛,但四叔生個兒子,也算是完成了延續香火的偉大使命了。

因此親戚們包括我們家都去祝賀,喝滿月酒自然是分內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在四叔的授意下,去抱一下剛滿月的堂弟,可我比較笨拙,差點因此摔倒。這一下,恰巧被四婶子看到了,她慌忙把孩子給奪了回去。由此她對我產生了芥蒂,認為我沒安好心,只不過她明面上沒說什麼。

四婶子是一個比較能幹的人,很早的時候就從四川來到了廣州,然後廣州的某酒家當了服務員,後一步步被提拔到了副總的位置,她也算是女強人了。我作為一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女,缺乏她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能力上跟她沒法比。

後來在四叔的安排下,我到了四婶上班的地方,做了收銀員。由於四婶給我安排工作不是出自真心,加上我不大會社交,所以在同事面前,我總顯得笨笨的。

後來,有個渣男追求我,四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什麼也不清楚,直到我心力交瘁因此辭職的時候,她才一臉無辜地站出來說,那個男的不是個好東西,已經將他開除了。據說,這男的不僅是一個窮光蛋,而且還特愛禍害女孩。這下,四婶通過不動聲色的手段,既解決了渣男,也解決了我這個“拖油瓶”。

我這樣一個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人,之所以通過親戚關係找工作(不自個找工作),為的就是避免那些職場上的明争暗鬥。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思路似乎是錯誤的,親戚礙於面子表面上答應給我安排工作,實際上卻不大情願插手我的職業生涯的,因為他們要對公司和我本人負責(他們可不想因此背上任何黑鍋)。因此,他們總想通過看似合理的手段將我逐出局。我這樣一個段位的小白,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除了學習和工作,生活也是如此。

小時候姑媽接我去香港,與表弟共同學習了一段時間。表弟和我一樣,基本上都是屬於學渣的級別,我們經常因為共同愛好而發生爭執。

表弟是一個好勝心非常強的人,每次玩遊戲輸了都非常惱怒,有一次,他大发雷霆,居然當著姑姑的面直接踹我的褲檔,我吃力不住,哇哇哭了起來。姑姑卻當做沒看見,沒有主持公道,這讓我感覺內心非常委屈。雖然她總是以媽媽一樣的身份自居,但實際上她還是更偏愛自己的孩子。

當然,小時候的我可不是省油的燈,父母不在身邊,我只能自強自立了。姑母總是稱讚表弟吃飯忒快,暗諷我動作慢吞吞的。於是,我趁著一次吃飯的機會,對表弟說,你吃飯呼呼啦啦的,像狗子一樣快。姑姑聽了之後臉色立馬變了,她認為我在罵她兒子是一條狗,接著嚴厲地批評了我。

我總覺得待在自己家裡面是最放鬆的,怎麼說呢,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和摩擦總是難免的,很多時候都難以得到公道。

親戚們總是拿自己的孩子的長處來比我的短處,這讓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多餘人。在表哥那裡,他們談論最多的就是學習成績,這讓我自愧不如。在表弟這裡,他們談論最多的就是機靈,我不如他們機靈,這一點我承認,可是我難道就沒有優點嗎?!

這些不愉快事情一直影響著我,讓我的性格變得有一些脆弱。

父母很愛我,但他們只會滿足我的要求,卻不主動給我撐腰、發掘我的優點。我想吃什麼,父母就給我買,而不是先考慮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的。雖然,父母儘量滿足要求這一點能讓我的虛榮心稍稍滿足,但是也造成了我的偏食習慣。

我是不會意識到偏食的危害的,直到老公一再強調偏食可能會導致某些營養元素的匱乏,從而引起免疫疾病或者其他誘發病症,我這才稍稍領悟一點點。然而這已經是三十年之後的事情了,當時我哪知道這些呢。

親戚家裡面,每一家都有自己的防護牆,他們充分地為自身的優點撐腰。我也是有優點的,比如我有同情心和愛心,然而從來沒有人願意為我的優點撐腰,或者父母覺得說出口好像太別扭了。這導致我和父母在其他親戚看來是缺乏優點的。

正是這種缺乏優點防護牆的模式,讓親戚們喜歡對我們說反話。甚至到了外公生病,儘管我母親忙前忙後去照顧,我陸陸續續去看望,我們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肯定和讚揚,他們依舊用說反話的方式捧殺,或許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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