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遠房親戚雪莉阿姨。在與她做鄰居的那段日子裡,她是一個巨大的麻煩製造者,是我的噩夢,她的名字已然成為我們家的禁忌。只要提到她的名字,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涼氣。在深夜入睡前更是不能提到有關她的一切,否則,真正的夢魘便會降臨,伴隨著白日與夢境,如影隨形。

今日,我要細數她做過的那些事,並控訴她一切令人厭惡的行為。每當回憶起她那些無禮的舉動,我都想要怨毒地詛咒她。

我與雪麗阿姨的恩怨-總集篇

01千里奪命追魂煙:

對於煙,大致分為三類人。買煙者、吸煙者、吸二手煙者。

抽煙是日常的一種消遣,有人抽煙也無可厚非。我並非屬於極端厭惡二手煙的人群,正相反,其實我很喜歡聞別人抽煙。香煙燃燒的味道與我而言,與熏香並無二致。獨特的味道會帶著我回到各個美好的回憶中。

在我的記憶中有一個地方——機場航站樓出口吸煙處,在那裡抽煙的旅人形形色色。在長久的飛行後,點上一根煙,或休息、或等待。在人如川流的機場,那裡是唯一能安靜休息的地方。煙點燃,人無事。只要煙的那一端亮起火花,仿佛世間其他事物都與此刻無關。吸煙的人也都很友善,只要你需要借火,抽煙的人一定會把打火機借給你的。

但,凡事總有例外。雪莉阿姨抽的煙都如此與眾不同。就連她自己都說過數次,自己一個人在家裡抽煙味道真大,屋裡全都是煙味。所以,她很少在家裡抽煙,每次都是到了我家都不帶煙,我家的煙,她自己拿,然後敞開了放肆享受,經常兩小時能抽一兩包,弄得房間煙霧騰騰,能見度下降。

她抽煙,確實怪哉。熏人,而且不是一般的那種。我的媽媽也抽煙,甚至我還有呼吸系統疾病,炒菜的辣椒爆鍋,都能讓我咳嗽半天。但從小到大,聞著媽媽的煙味,我從未感受到不舒服。後來,我曾經問過媽媽,媽媽說,抽煙的人一定要注意,盡量避免讓別人抽二手煙,所以,在抽煙的時候,要注意煙飄的方向,一定不要熏到別人,這是抽煙人的基本素養。

而雪莉阿姨的煙,不僅味道難聞,而且會追著人跑。我與媽媽都深受其害。

一次,我與雪莉阿姨比鄰而坐。雪莉阿姨在旁邊抽煙,沒過一會就能聞到香煙餘燼的味道。那味道,直衝鼻腔入侵大腦,熏得人頭疼,不得不开窗。而雪莉阿姨的煙灰缸,此刻已經堆起一座小山,煙頭立插在煙頭堆裡,那樣子就像墳頭上插的草。後來我也問過媽媽:“你的煙缸裡為什麼沒有那麼難聞的氣味?”媽媽說,大多數抽煙的人都知道,煙頭豎著插不禮貌,像祭祀插香一樣,像詛咒。媽媽還說,煙缸裡超過三個煙頭就要清理掉,洗乾淨煙缸,這樣就不會有難聞的味道。

二次,我與雪莉阿姨同在餐桌上,面對而坐。與我比鄰還有媽媽。雪麗阿姨臨窗抽煙,不一會我就不自覺咳嗽起來。雪麗阿姨也注意到了,於是不好意思地往邊挪些。一般來說,錯開位置就不會被熏了,不好意思,雪麗阿姨不是一般人。沒過幾分鐘,煙又飄入喉嚨裡,癢癢的。我只好稍微換個位置坐,離開原地。但並沒能如願,那股煙像泡沫苯板一樣,甩不掉、拿不走,粘在人身上不落下。我煩了,一怒之下逃開此處。轉身回望,只聽見,剛剛與我坐同排人的咳嗽聲……雪莉阿姨顯然看到了一切,卻假裝沒有看到,也許那時候腦子裡想的是,回家就不能抽煙了,多抽一顆都是賺到的。

三次,雪莉阿姨臨窗吸煙,我在辦公桌前寫作,相距10多米。什麼概念呢?我們之間的距離能開三家正新雞排。當時我寫著寫著,一股濃煙熏入雙眼,我眼眶濕潤了,在家裡四處尋找熏人厲害的源頭。我猜測是家裡又同時點了三、四根艾條,所以才如此熏人。我反復確認,家中並無熏艾條。最後確認了這股煙的源頭,來自雪莉阿姨。當時我心想:“天各一方都是熏到我,真是見鬼。”(要知道,平時我與媽媽比肩而坐時,她抽煙都不會熏人)

雪麗阿姨的煙,不論在哪都能精准撲向其他人。故我稱之為——“千里奪命追魂煙”。

02你家?不,我家。拿來吧你!:

中國人的人情好客,已經作為一種美德傳承了下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句話人盡皆知。對於鄰居與周圍人,更是有“遠親不如近鄰”的說法。一切都是在告訴我們,要善待朋友,與鄰居友好相處。如果是招待朋友,必要說的一句話就是:“隨便點,就當在自己家一樣”。但,作為客人,你總不能真當在自己家做客吧?

事情的開端究竟是哪一次事件,我已不得而知。只能不按時間線回憶起一些。

雪麗阿姨在我家上廁所,一開始只是普通的上廁所,逐漸,她開始不關門上廁所。在外面雖不至於跟雪麗阿姨面對面,卻能看見她褪去衣物的大肉腿,聽得見上廁所的聲音。我本是自由人,卻因她而不敢目視衛生間。她離去後,我偶爾會與不認識的衛生巾眼對眼,它就這麼躺在垃圾篓裡,用猩紅的目光望著我……

雪莉阿姨喜歡買新衣服,愛美乃天性,尤其是女人與購物,簡直是絕配。深夜那一股縈繞腦中揮之不去的衝動,午夜裡被衝動驅使著打開購物軟件。收貨的時,懷抱著滿滿一大堆快遞。這些衣服不是衣服,是歡喜、是希望、是變美的法寶。於是雪麗阿姨滿懷期望的來到了……我家。

是的,雪莉阿姨喜歡跟好鄰居一起分享新衣服,不是分享新衣服,是要你長眼看她不厭其煩、一件一件看她換衣服,要參謀,哪件好看、哪件要退。看她穿衣服的工作量真的很大,就拿最近來說,大概是試穿40件衣服,留下來5、6件的樣子,沒有留下來的都退回去了。於是我家的地板上,出現了鋪滿地板的包裝——快遞外包裝、商品外包裝、商品內包裝、服裝吊牌……決定退掉的,包裝永遠是對不上的,胡亂抱回去,張冠李戴的,每次我都心裡琢磨著商家看到這些包裝與商品不一樣的退貨,為商家默哀,感嘆生活真是不容易,伺候顧客真麻煩。

這些時候,我居然總是嘴角抽動,壓抑住暗火。

雪麗阿姨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手一伸,衣服一拉,一個光溜溜的雪麗阿姨出現了,甚至是裸色內衣(每次都是)。我的內心大為震撼,*這使我的決心增加了。同為女性,我應當因為看見了親戚的半裸體而感到羞愧嗎?我該!但我絕對不說。我發誓,接下來這段話沒有任何對身材的歧視,我喜歡看人類優美的身體線條,但看著雪莉阿姨肥碩的身材實在不是我的菜,簡直是一種酷刑。我內心呐喊著要求她穿上衣服。但,話又說回來。我為何要觀看親戚的“脫衣舞時裝秀”?還是充滿了“女人體味”的那種。

我堅決反對一切污染腦子的畫面,毅然選擇了——不看。*這使我的決心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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