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雪還特別強調了自己轉業時,媽媽早已離休,能安排到組織部機關工作,媽媽一點忙都沒有幫,反而是靠自己在老山前線時立功受獎的表現。

潘軍此刻插話:一直在聯繫不上,聽有戰友說你隨丈夫去了他的老家廣東啊。

小雪:也是也不是。

我家那位是廣東梅州客家人,他爺爺及家人早年下南洋,後來在東南亞定居打拼發展,後來成了當地的富商和僑領。80年代初他爺爺去世,他父親從國內去繼承了一大筆遺產並開始在香港從事房地產,賺了不少的錢。

小雪繼續講:我轉業後,丈夫的父親叫我們去深圳發展,並要我們在他家的國內地產公司裡去上班賺大錢。

我們兩人帶著剛會走路的女兒,就利用探親假去了幾次。我丈夫特別喜歡廣東老家,想留下來工作,我是捨不得老媽及省委組織部的穩定工作。丈夫辭職下海去了深圳,我依然留在了內地,幾年後我們離婚了,因為他變得喜歡賺錢和花天酒地的生活。後來我陪著老媽和女兒就一直在成都生活,八年前媽媽也去世了,我也退休了,現在和女兒他們一家生活。

她的這個關於自己的話題黯然結束,潘軍只是聆聽著,明白不能再說下去了。

對於董小雪爭強好勝的性格,從她穿上軍裝來到部隊時就看出來了。

董小雪在師政治部宣傳隊時,不僅是舞蹈業務尖子,平時十分嚴格要求自己,練功十分刻苦,平時出操、下廚房、幫助戰友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戰友們對董小雪十分認可,不像個別城市女兵那樣驕氣十足。

下部隊演出時裝台卸台,出公差、餵豬、菜地裡幹活從不嫌髒怕累,主動去廚房幫廚生火、洗菜切菜搶著做。從她身上看不出是幹部子女的身份,父母的軍人基因使她表現得十分優秀。

這些在宣傳隊裡的表現潘軍是從師宣傳隊隊長和幾位從軍區文工團調來的戰友那裡聽到,心想她哥哥董小勇委託照顧小雪就是一種好朋友之間的打招呼吧,否則事後讓潘軍知道自己的親妹妹到了所在部都不通報一下多麼的不合適。

其實董小雪在部隊最突出的表現在於赴老山前線輪戰的那一年。

1979年的中越邊境自衛反擊戰後,從1984年起中央軍委決定各野戰軍部隊輪換赴老山前線。

潘軍、董小雪他們X師按照上級指示按期開赴雲南,在抵達雲南接防友鄰部隊陣地之前時,師政治部宣傳隊也按戰時要求進行了整編,男性幹部、戰士或赴連隊任職或回原單,女同志暫時在師裡直屬單位分配工作。

董小雪被分配到師司令部機要科,但是她向領導報告申請去連隊,因為那裡才能聽到炮火聲,接觸到火藥味。後來被調安排到師通信營,在通信連擔任副指導員,手下管理著二十多名電話總機女戰士。

此時董小雪請戰決心還體現在個人婚姻上,部隊開往上前線前,她毅然通知談了八年戀愛的未婚夫要斷絕關係,沒有想到未婚夫立即趕到部隊,兩人舉辦了一個十分簡易而感人的婚禮,就把婚給結了。

部隊抵達前線後,師領導將師裡除師醫院和衛各團衛生隊以外的四十名女兵集中起來,組成了一個師直屬臨時單位的女兵連,下邊有三個小分隊,火線救護隊、火線服務隊和火線宣傳隊。

董小雪因為比這些女兵年長而且是幹部身份,師領導經過認真研究,決定就讓她擔任起女兵連的連長了。

那一年在老山前線的時候,董小雪帶領著三個女兵小分隊表現出色,她本來就瘦,輪戰回來後由於長時間勞累與睡眠不足體重又掉了十多斤。

潘軍那時跑基層、下貓耳洞寫戰地報導,常常看到小雪和女兵她們的身影。

小雪以身作則,不是出現在服務隊為傷病員洗衣服,就是在前線送回的傷員身邊協助軍醫、護士安慰照應傷病員。有時還帶著幾名宣傳隊女兵隨師政治部的領導去貓耳洞慰問前線的戰士,潘軍還見過小雪通過電話為前沿戰士唱歌鼓勁……

潘軍一次隨師首長前往前線的途中遇到隨送彈藥軍工從山上陣地下來的小雪和幾個女兵。

他衝著小雪說道:注意安全,保重身體!

董小雪衝他一笑:放心吧,潘幹事!

師首長和機關的同志對小雪在前線的表現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三個女兵分隊的每位女兵在老山輪戰期間個個表現優秀,不僅沒有成為前線部隊的負擔,而且出色地完成了任務。這與女兵連長董小雪有著直接的關係。

從前線下來回到軍營後,潘軍有一次去軍區政治部出差,辦完公事,專門約董小偉見面吃晚飯。

兩位老戰友的話題主要還是講小雪在前線的表現。

潘軍:當時師領導決定成立女兵連時,就是為了保證女兵上前線時的安全,曾反復研究連長的人選,本來想派一位男同志去負責,一怕管不住這些女孩子二怕女孩子有生理期不方便,最後決定把董小雪從通信營抽回來擔任這個職務,宣布任命後師長還有些顧慮,生怕演員出身的小雪擔不起這擔子。師政委給小雪鼓勁時說,前線才是考驗一名合格軍人後代的地方。

但是後來小雪的表現真是不負眾望。

潘小偉聽得入神,最後講了一句:我這妹妹從小就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輪戰結束後評功論獎時,董小雪由於表現突出評上了二等功,還被上報推選為“全國三八婦女紅旗手”稱號。

並兩次到北京,一次是師裡的“貓耳洞樂團”進京向軍委領導和地方單位匯報演出,小雪擔任節目主持人。

另一次是參加全國三八紅旗手表彰大會,在會議期間還受到了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

可惜,那時潘軍還在軍區某野戰醫院當政委,不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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